河东民俗——荡秋千

张一凡

    过大年荡秋千，是乡下喜爱的民俗活动。秋千兴起于何时，无从细考，从古诗词中大致可以窥探，唐宋时期贵族阶层风靡一时，“堤上游人逐画船，拍堤春水四垂天，绿杨楼外出秋干。”“墙里秋千墙外道。墙外行人，墙里佳人笑。 笑渐不闻声渐悄，多情却被无情恼。”
    古时候，男女隔别，春天花园里传来的欢笑声，引逗的墙外多情男人心猿意马，墙里佳人笑语喧，墙外痴人空牵念，这是一种吃不上葡萄的酸意境，值得玩味，也不过是贵族男女饱暖不愁精神空虚那点子小惆怅，平民怎有体味？
    但是，乡下的平民玩秋千是在春节，这好理解，早春咋暖还寒，总不如暮春的好，“花褪残红青杏小，燕子飞时，绿水人家绕。 枝上柳绵吹又少，天涯到处是芳草。”可暮春已是农忙季节，哪有时间玩呢！
   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，过年打秋千那是人人喜爱的热闹场面，很上心也很上瘾，过了大年初一，大人们便张罗着架秋千，东家的檩条，西家的椽，南巷碌碡，北街的绳索，乡亲们齐动手立起秋千架，左右柱子上还要贴一幅大红的对联，秋千架起来，大人们试试高低平衡，安全无误，孩子们便争抢着荡起来。
    玩秋千是有技巧的，可双人对荡，也可单玩，最高难度是自主平地起荡，靠脚膝力量一程一程加大摆幅，摆到平梁为最高境界，开心又刺激，胆小的女孩子想玩又害怕，荡到半空时常惊叫，引得众人大笑，男孩子都有表现欲，观者越多荡的越起劲，一架秋千，围观者男女老少上百人，大呼小叫，笑语喧闹，争争吵吵，也不乏挤不上队打架气恼的，为了荡秋千，孩子们天不亮就起来去排队，总有几个顽皮的孩子站着秋千不下场，排队等候的人都骂他秋千皮，现在歌厅K歌有麦霸，翻译过去叫秋千霸。
    村里老人有祖辈传下来的讲究，说正月里荡秋千一年好运不生灾，所以十五这一天，连老大娘也要象征性的坐在秋千上悠一悠，久而久之成为一种民俗的仪式。
    去年有个时髦词叫“梦想”，儿时的梦想就是过年，过年最开心的是荡秋千，初二架起秋千，过了正月十五才拆卸，记得上高中那年，十六开学，我去安邑上学的那天早晨，天不亮就起来，看扛上行李走过街巷，秋千静立在薄雾中，我独自一人玩了一个平梁，没有观众，只有一份空落落的心，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去，从此，三十五年再没有上过秋千架......
       时光荏苒，岁月如梭，今年春节回家，路过村广场百合园，看见娃娃们在荡秋千，心又回到从前，不免感慨一番，我已不少年，此秋千亦非彼秋千，这是新农村建设上面拨款购置的铁架子秋千，算健身器材，看见穿着新衣裳的女孩子欢快的荡起秋千，妈妈在秋千架下甜甜的微笑观看，那一份护犊之情跃然脸上，感动了我，也勾起我对往日的怀念.....
       于是，拍下照片，写下文字留作纪念！

香山

不错............